好古者的大智慧——《段逸山举要医古文》的启

  □ 温长路 中华中医药学会

  “信而好古”,是孔子在《论语·述而》中论述文化继承要义的话。他的意思是,要人们相信历史、相信古人、相信古籍,并下大力气把古人遗留下来的财富挖掘好、研究好、继承好。“好古”的实质,不是对古之实存性上的仰慕,而是出于对古今一道的领悟和文化生命连续性的契会。上海中医药大学段逸山教授是医古文界的元老之一,在中医药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因为不少人都是听着他的医古文课、读着他的医古文书走过来的。他主编了5~8版的中医药院校的《医古文》教材、撰写了大量的古汉语研究论著。把他称为当代的“好古者”,应该说是名实相符的。

  余与段教授是多年相交相知的朋友,准确点说应该是半师半友的特殊关系,因为我也是通过医古文学习、医古文工作与他结缘并不断加深友谊的。去年6月19日,在从厦门海峡两岸中医药论坛赶赴上海参加龙华医院骨伤科创建50周年庆祝活动期间,段教授到宾馆看望我,并送来他的新作《段逸山举要医古文》一书(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我深知这本看来只有30万字书的分量,它凝结着段公一生对医古文教学的殷殷亲情、记录着他一生对古汉语研究的累累硕果、饱含着他一生献身于中医药事业的拳拳忠心。捧着他的这本书,从上海读到沈阳,又从沈阳读回北京。“意到处言不到,言尽处意不尽。”(清·刘大魁《刘海峰文集·论文偶记》)段公书中的智慧思维、智慧方法、智慧表述都让我嗟叹不已,于是我就用“大智慧”来表达学习的心得。

  《段逸山举要医古文》一书的智慧思维,表现在作者对全书结构的筹划上。“结构二字,则在引商刻羽之先,拈韵抽毫之始。”(清·李渔《闲情偶寄》)面对中医古籍文理庞杂、文辞错杂、字词复杂、语法繁杂的格局,没有统揽全局、驾轻就熟的本事是很难说得清楚的。作者以丰厚的理论积淀、丰富的教学经验为基础,从大处着眼,列纲别目,有条不紊,表现“医儒相通,形神得兼”,“千变万化,有章可循”的深奥;自细处入手,层层剥离,分合有度,体现“辨章学术,考镜源流”,“至小无内,至大无外”的学问。如此“先分独合,后辨有无”,漫谈汉字的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唯求达意,不讲‘规矩’”,阐释语序变化的可循规律;“异中求同,同中辨异”,辨析词义异同的简明路径;“跳跃变化,曲尽其妙”,陈述交叉文句的前因后果……一书在握,作者“同医古文打了将近半个世纪的交道,伏在书案前看的,站在讲台上说的,坐在电脑前写的,甚至是躺在床上想的”那些“牵肠挂肚,梦想魂绕,何止星霜三度”的宝贵学识尽都展现在读者面前,俨然一道令人肃然起敬的“羹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