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寻根文化 孔子学说和中医的关联

  ●“科学发展观”,就是强调清醒地认识过度开发增长与过度发展的负面效应和终极限度,珍视我国多民族文化的传统生态智慧,从而探求可持续生存的可能性。

  ●无论中医学还是西医学,都是在不同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无数人实践信息的反馈系统。其发展的动力来源主要是理论与实践的矛盾运动,其理论体系和学术特征及知识范围都必然以实践为依据而与时俱进。把中医发展规律与中医固有理论混为一谈是错误的。

  ●所谓“阳光”、“空气”、“土壤和水”都是中医学之树的生长环境,不是千年不变的“经典”。“经典”早已注入大树的基因中。我们要坚持自身传统之精华,同时大胆地接受现代医学和现代科学之优长,这样,中医学才有可能从传统走向现代,并超越传统。

  2010年11月22日《中国中医药报》载欧阳兵、赵荣波《关注中医的阳光和空气》一文(以下简称《关注》)中,把中医学内在根源理解成是“继承前贤为终目的”的“寻根文化”,主张要学习孔子的“述而不作”,要像历代“大家”一样,把“我的述”仅当是一条途径,“经典才是终点”。笔者认为,在科学发展观视野下的中医学不能以过去的经典为“终点”,而要追求现代的辉煌和未来的光明前途。中医学具有双重身份,作为传统文化,中医需要寻根;作为致用的科学,则其本质在于创新和可持续发展。

  中医发展必须超越“寻根文化”

  “寻根文化”并不是当代中国文化人的专利,而是全球化趋势下一种反叛现代性的普遍反应。其积极意义在于质疑作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话语的、具有极大蒙蔽作用的“发展观”或“发展主义”,而不是发展本身。

  《关注》一文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以淘汰前任为突出特征;‘寻根文化’以理解继承前贤为终目的。这一点也是中、西医学差异的内在根源之一。”笔者认为,中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子系统,同时中医学与西医学都是致用之学——科学技术的子系统,均源于实践用于实践,都要“继承前贤”并超越前贤。所以,中医需要寻根,但不能仅把中医靠向“寻根文化”,以“继承前贤”为“终目的”,也不应视几部文化经典才是“终点”。

  学中医必须读几本中国传统文化的经典著作,如老子《道德经》及孔孟著作等,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道理。但是中国传统文化是一个完整的巨系统,不是这几部经典就可以概括的。例如作为中国文化载体的古汉语、象形汉字就是中医学得以传承的基础和“硬件”,如果没有在这方面的基本功夫,要学好中医也是不可能的。

  所谓“寻根文化”并不是当代中国文化人的专利,而是全球化趋势下一种反叛现代性的普遍反应。在过去的20世纪,西方寻根文化发展成为波及范围广泛的思想运动和民间文化复兴运动,其中以文化人类学领域的成就为卓著。然而,由于我国学术界这些年来主要忙于当务之急地实现四个现代化,对西方寻根文化方面的成果没有足够的注意和整体的了解,因而没有充分认识所谓“现代”、“发展”甚至“文明”都具有两面性。

  20世纪中期以后,借助于全球范围的田野作业成果的积累和考古学方面的新发现,反思人类学派逐渐形成了具有共识性的观点,那就是以“发明原始社会”命名的一种假说:人类祖先初的生活和智力水平并不一定意味着比现代人落后和原始。这一假说对于人类文化学的积极意义,在于质疑作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话语的、具有极大蒙蔽作用的“发展观”或“发展主义”,而不是发展本身。而且,要人类整体倒退回原始社会也是基本不可能的。所以我国提出了“科学发展观”,就是强调清醒地认识过度开发增长与过度发展的负面效应和终极限度,珍视我国多民族文化的传统生态智慧,从而探求可持续生存的可能性。基于我国的国情,一方面必须尽快实现现代化,以打破西方已经独霸的话语权;一方面要坚持中国特色的“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

  在这种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我国的中医事业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进步。其主要标志是弘扬传统与开放进取并行不悖;当代中医人的思维正在打破古今二元对立、中西二元对立模式,明确了中医的科学与文化双重身份;在继承民族优秀传统的同时,确立了中医现代化和中西医结合的合法性,为解决中医传统性与现代性两难困境的思考打开了新的空间。这不能不说是对“寻根文化”的超越。

  传统文化的经典具有两面性

  老子所说的“道”和知识学问似乎是不相容的,而儒家文化偏属于道德哲学,他们更多关注和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崇尚中庸之道,打击标新立异,因此也缺乏科学创新的怀疑和批判精神。

  古代经典著作是传统文化中的里程碑,但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起点,也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终点”。可以说,中医学在发展过程中逐渐注入了传统人文、哲学、社会科学的基因,这对于中医文化特色与科学性的传承当然具有重要意义。但是这些文化经典毕竟与医学经典还有一定的距离。而且其本身的两面性给中医科学的发展也带来了一定的正负两方面的影响。例如老子主张“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其结论是:“不行而知”、“述而不作”。他还主张“绝圣弃智”、“绝学无忧”、“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所谓“道”和知识学问似乎是不相容的,这是说,求得的学问知识一天天多起来,求得的“道”就会一天天减少下去。